我们为什么要害怕群体免疫？现在也许是时候想一想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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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：连清川

来源：清川书房（ID：qc_read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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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又坠入了“焦土抗疫”的轮回之中。

这很让人绝望。

封城，封路，封车。一轮轮无休无止的核酸检测；疫区来的人被羞辱，驱赶，哪怕你是刚从郑州抗洪回来的志愿者；暴力执法甚嚣尘上，大家都笑笑说抗疫嘛，严一点是应该的；保卫首都的口号出来了；从来没有被列入疫区的上海，因为浦东机场的一名感染者，也成了各地劝返的对象……

我有一个疑问：经过一年半的成功的抗疫经验，而更新到8月4日为止的全国31省市，当日区区62例的新增病例，怎么会让我们风声鹤唳到全国惶惶不可终日如临大敌？我们这一年真的在抗疫战争中，学会了什么吗？

这一切，都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，就是“矫枉过正”，而其中核心的驱动力，就来自于各地迷之自信的“零感染”冲动。仿佛我们地方，我们中国，仍然还有新冠感染者，我们就变成了罪人一样；而那些新冠感染者，或从被列为疫区来的人，都真的成了罪人。

我的疑问因此就更加庞大了：我们为什么要追求零感染？

现在，世界上的许多地方，尤其是美国、英国、欧洲多国和日本，都已经趋向了采取开放的姿态，甚或或明或暗地进入了“群体免疫”模式。而就结果而言，效果都非常显著。

我的朋友范慧勇在伦敦用亲身经历讲述英国“群体免疫“的直接效果。

当然，我必须说明的是，我不具备任何的医学或者传染病的专业知识，而更多地采用一个媒体人和观察者惯用的方法：研究和提问。

我当然理解群体免疫这个词背后隐藏的深切恐惧，无非来自三个层面：其一，害怕自己“被群体“，成为在群体免疫中的牺牲者；其二，德尔塔变种病毒的恐怖性；其三，以往英国所采用的群体免疫策略的灾难性结果以及批评。

群体免疫是否会被牺牲的核心，在于个人是否接种了疫苗，是否在大规模的感染中发生了医疗挤兑而无法获得医疗资源，以及自己是否感染了病毒而无人关心。以上哪一点在今天的中国会发生，除了自己没有接种疫苗之外？

德尔塔变种病毒的恐怖性，是在国内媒体和自媒体的共同炒作之下，变成了一种恐怖病毒的，它发源于国内自媒体对印度疫情的极其变态的夸张和渲染；包括今天仍然甚嚣尘上的，对于英国和美国感染人数的极度渲染。所有专业的医生、研究者和记者，对于德尔塔病毒的描述都是：传染性更高，速度更快，但是致死率明显下降。后面我还会说到。

对于印度疫情的渲染，已经造成了国人对于德尔塔病毒的非理性恐惧。

对于英国的群体免疫策略，要分成两部分来看：疫苗上市之前和上市之后。在疫苗上市之前的群体免疫策略，显然是失败的，英国的民众对此也有很大的反弹。但是在疫苗上市之后的群体免疫，恰如范慧勇的视频所呈现的，是效果明确的策略。

其实，对于此次从南京禄口机场发端的德尔塔病毒传播，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医生的观点已经十分明确了：其一，上海机场的工作人员，虽然是注射过疫苗的，但是机场内注射过疫苗的密接者，无一例感染，说明，注射过疫苗的“穿透性感染”概率很低；其二，只要注射过疫苗，感染者的症状明显减弱，并且致死率极低；其三，消灭新冠病毒的希望非常渺茫，要做好与新冠病毒长期并存的准备。

这当然并不是张医生个人的看法，这已经形成了全世界的共识。美国《纽约客》杂志7月21日发表了一篇文章，作者Catherine S. Xu是斯坦福微生物进化博士，题目就叫《与新冠病毒共存》。

Xu博士讲了很多历史上的案例，其中有一个结论认为，新冠病毒大概率就会变成和流感一样的病毒，每年都会流行一次，间或还会来一次大流行，但是从根本上来说，在疫苗和药物研发的情况下，它不会变成一个高致死率的疾病。

（有兴趣阅读的朋友请看《纽约客》深度：放弃幻想，学会与新冠共存）

如果说，新冠病毒已经成为了和流感一样的存在，那么零感染是可能的吗？如果零感染不可能，我们是要终其一生，都生活在封城封路封车的恐惧之中吗？我们还要忍受无穷无尽的绿码黄码和一轮轮绝望的核酸检测吗？

德尔塔病毒的确有些恐怖，因为它的传播速度更快，并且比去年刚刚爆发出来的新冠病毒更加狡猾，它甚至能够穿透已经得过新冠的人的免疫系统，造成再次感染。

但是它也没有那么恐怖。凡是打过疫苗的，感染过病毒的，都是无症状或者轻微症状的，致死率很低。

况且，《纽约客》的报道、多国传染病学家以及许多案例都已经说明了，新冠病毒在不断地变异之中，按照希腊字母排名的阿尔法、贝塔、德尔塔、伽马，已经出到第四种了。所有科学家都相信，还会有变异。每一次变异，都会有新的特征。秘鲁的伽马病毒已经开始流行了，我们是准备再承受一次全国性的焦土抗疫吗？

显然，现在的抗疫形势，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。从张文宏医生，以及多个官方的声明中，都已经清晰明白的告知了一件事情：疫苗对于德尔塔病毒依旧有效。张医生说：疫苗就是我们的武器。

自媒体玩了命地渲染，美国的疫情，新增感染数有多么地庞大，多么地可怕，但是事实上，美国淡定得很，数据表明的是：注射过疫苗的致死率，已经下降到0.1%，比流感水平还要低。

抗疫的最终目标是什么？是低感染率，低致死率，还是没有感染？如果新冠病毒注定是要长期存在的，那么我们能不能接受新冠病毒如同流感一般的存在？而给科学家、医学家以及研究者一些时间，一方面，针对新的变异，不断提升疫苗的防护力，一方面慢慢地找出消灭新冠的方法。

人类社会生活的目标，从来是社会的进步，生活的幸福与人与人之间的彼此相爱。因为一种病毒的存在，而彻底消灭和改变了我们自己的生存的方式，改变了人类自己的轨迹，这简直就是愚蠢。

马照跑，舞照跳，新冠该干嘛干嘛，这才是我们应有的态度。

2021年欧洲杯，决赛的观众9.3万人，很少人戴口罩，群体免疫已经起作用了。

当然，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，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，咱们群体免疫吧，显然也是可笑的。核心的问题在于，我们有专业的人士，有丰富经验的战士，有已然奋斗了一年半的医疗领域的队伍，可以通过逐步放开的方式，逐步实现群体免疫。

在全世界疫情依旧十分暴烈的情况下，如何以科学的方式，在进行有效防护的同时，开始思考让生活走入正轨的方式，这起码是我们的期待，而不是无望地等待病毒的消失。

我们没理由，因为有着不切实际的零感染的幻想，而辜负了他们浴血奋战，为我们打下的太平江山。生活总在风险之中，可是风险之中，我们已然需要平淡而正常的生活。

我所知道的是：疫苗需要更加广阔地接种，当疫苗普遍性接种之后，病毒的穿透概率就很低；香港早就开始进行的混合疫苗接种，包括美国的辉瑞、英国的牛津等，都被证明有效性很高，可以在中国实行混合接种；在以色列等国家，针对养老院等高危人群，开始接种第三针加强针，也同样是我们可以采取的策略。

张医生和成千上万的医疗工作者，能想到的，必定比我周全得多，而我只想说的是：尽快让我们群体免疫吧，让我们恢复生活吧，让我们蔑视病毒吧，有疫苗、有医院、有他们的庇佑，我不怕风险。

我们的对话应该如此发生：

“你怎么发烧了？”

“唉，不小心感染了新冠。”

“这个季节，还是得小心一点。”

这样的对话，在每年的春季流感时间，曾经发生过无数次。新冠，也不过是其中一次。